“艰难方显勇毅,磨砺始得玉成。”励精图治的2020的中国,在2021年终于迎来了新的发展蓝图。过去的一年,中国在全球范围内率先控制疫情、争分夺秒复工复产,在二季度实现经济稳步的增长由负转正,同比增长3.2%,三季度增速加快至4.9%,前三季度累计同比增长0.7%。中国成为全世界唯一实现经济正增长的主要经济体,世界经济复苏“领跑者”。产业投资正在围绕芯片半导体、CVC投资、生物医药、房地产、高端制造、碳中和、新消费、医疗大健康、数字生活等领域,推进创业型经济、有效支持创新驱动、产业升级转换。2021年7月28日-29日,融资中国2021(第七届)产业投资峰会盛大召开。
7月29日,以“产业突破,医疗大健康产业的机会和空间”为主题,大会进入了医疗大健康专场环节。元明资本联合创始合伙人宫月云、盘古创富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许萍、玖兆投资创始人沈洪利、富坤创投管理合伙人田野、恒旭资本医疗负责人薛宁、澳银资本董事总经理李乐宁参加了论坛讨论。同创伟业合伙人郗砚彬为论坛主持。
以下为“2021融资中国(第七届)产业投资峰会”中,“产业突破,医疗大健康产业的机会和空间”论坛环节精彩演讲实录,由融资中国整理。
主持人(郗砚彬):上半年整个医疗一级市场近九百亿的融资额,相当于2019年全年的量。市场资金持续活跃,不管是传统医疗投资人还是新进投资人都在涌入医疗,请各位嘉宾针对医疗赛道分享个人观点。
宫月云:大家下午好,我是元明资本的联合发起人,是投资领域的新兵,希望能在这儿跟大家伙儿一起来分享我的心得。
许萍:我是盘古创富的许萍,做医疗投资我们大概有十几年了。虽然我们不是专业医疗投资机构,但是我们在长期布局这样的领域,从医疗器械到药品到最新前沿医疗技术项目我们都有一些参与。现在人民币基金和美元基金双币基金都在运作,大概是这样。
沈洪利:大家好,我是玖兆投资的沈洪利。玖兆投资是比较年轻的机构,主要围绕硬科技领域细分赛道来投资。目前管理规模60多亿,今年年底有望突破100亿。
田野:大家下午好,我是来自富坤创投的田野。富坤创投于2008年成立,聚焦新一代信息技术、智能制造及医疗健康等产业的投资。目前境内运营十二支基金,已投一百余项目,总退出近半,IPO或并购近三成。医疗健康我们介入投资的时间相对来说比较早,2013年投了微芯生物,2018年投资泛生子。目前在创新药、疫苗等领域均有较多布局。
薛宁:各位下午好,我是来自恒旭资本的薛宁,非常感谢大会给我这个机会在论坛跟大家有一个交流。
恒旭资本本身是比较年轻的投资机构,在管规模185亿多,管理团队有十到二十多年的投资经验。从医疗领域来说,创新药投资会偏早一点,早期、中期、B轮以前;医疗器械成长性偏多一点;此外我们也会关注医疗服务这样的机会,同时还会把我们的眼光放在新的领域,AI、制药,也很谢谢有这个机会跟大家一起交流。
李乐宁:大家下午好,我是澳银资本的李乐宁。我们母基金来自于新西兰,2009年就成立了第一支人民币基金,总部在深圳,2014年确定了我们要投医疗和TMT这两个赛道,投的阶段是早期,绝大多数都是天使和A+。我们投过新产业生物、康泰生物、美诺华药业。我本人之前差不多做了15年的科研,今天非常有幸在这里向各位老师学习。
郗砚彬:上半年医疗一级市场融资金额近900亿,几乎达到2019年全年水平,大量资金涌入是否会改变机构投资策略和阶段?
宫月云:这一个话题我想从最近得到的数据来说起,大家刚才也说到今年以来我们融资九百亿,已经是2019全年融资量,这是很令人振奋的数据和消息。经过2020年,疫情给大家上了沉重的一课,大健康已经被提到了很重要的日程上。无论是哪个年龄层次、管理阶层都对大健康提高了认识,这个行业正在蒸蒸日上,顺应的是民生的需要,这个是非常好的消息。在资金量大量涌入的前提下,投资的策略和投资阶段相应也会发生一些变化。比如投资策略,过去以研发药、仿制药为主,现在就增加了在医疗器械方面的投入。
另外在资金大前提下,很多投资就会放到中后期。我们在研发阶段中后期也看到了新的曙光。今年上半年融资增加和投资项目增加都预示着大健康产业是向好、向蒸蒸日上。就像元明资本,我们成立短短六年,现在管理三支人民币基金、一支美元基金,我们主要围绕着肿瘤治疗布局,早期投的都是以生物制药、创新药为主的项目。后来我们收购美国一家以质子治疗、仪器研发和生产为主的企业,把它变成中国企业。
我们从生物医药研发到步入到医疗器械布局,最后我们又投了以肿瘤和康复为主的医院管理集团,这就是医疗服务,我们自己的策略也在发生明显的变化。目前投资出去的13支项目,有三支已经上市了,也给我们投资人带来了很好的回报。
现在我在布局的是天使投资基金和产业投资基金。两头发展,天使投资基金主要是扶持一些医生还有科学技术人员他们在医疗器械方面新的技术,新的发明,这样子就能够给他们助力,我们也可以维持创新性,未来也可以转化为新的商业价值。
产业发展基金,是以质子为主。我们要以质子为龙头,打造高端医疗器械产业的研发和生产的中心。为促进技术国产化代替进口,我们建立一个大的基金,也得到了当地政府以及很多层面投资人的青睐。我们既要保持医疗器械先进性,同时要在国产替代方面解决卡脖子的问题,我们要有自己的质子治疗仪,而且要把我们的治疗仪推广出去,用先进的设备降低治疗成本,惠及更多肿瘤患者。我们投资的医院管理系统也是以肿瘤治疗和中医康复为主要手段,也是围绕肿瘤患者的生存质量和巩固疗效来做的布局。
主持人(郗砚彬):元明资本形成了自己的闭环,从投资再延伸到产业又回到投资,这是非常好的相互协调的过程。
去年资金大量涌入,涌入方向在医疗板块上还是有很大的变化,数据统计去年有20个单笔是在十亿以上,今年单笔在十亿以上达到50多起。去年医疗板块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变化,往年医疗服务占比相对是比较高的,去年开始在生物制药和医疗器械占比超过了医疗服务,这是去年和今年最大的变化。这两种变化代表两种不同的趋势——以传统的模式创新医疗服务和以技术创新的生物制药和医疗器械。
资金和产业的变更,我想请问许总您是怎么看这样的变化,下一步发展您有哪些不同的见解?
许萍:前几年国外医疗器械投资差不多是1:1,当时我们仍旧是9:1的状态。可能在七八年前,大家意识到医疗器械投入是远远不足的,医疗器械投入一方面面临着传统手术型,还有影像型的,这些都属于高资本、高技术集约,我们曾经也尝试过,十年前我们也投过核磁共振,大型医疗器械,它的性价比和销售策略还是有一些特殊性。
这两年看到的医疗器械更广泛,除了刚才讲到的国产化以外,这两年疫情发生以后,很多医疗器械国产化,新材料兴起、传感器智能化,很多小型化、家庭化医疗器械出现。医疗有几大板块,得病的癌症治疗,老龄化康复康养,慢性病调整,年轻人现在都在提升个人的免疫能力,同时提升个人的颜值,医美里头发的、眼睛的、牙齿的,分别都有不同的企业上市,市值也不低,小型器械发展得非常快,以更快速度走上了资本市场。
我们公司战略主要是投的比较前沿一些基因治疗,比如干细胞、细胞内的东西、再生医学。特别是干细胞是我很喜欢的领域,除了治病比较精准,可以一对一设立治疗方案,在保健、美容方面也有比较大的前景。
医疗器械定义是越来越宽泛了,包括面膜也是二类器械,心血管小型细微手术介入的小型医疗器械最近层出不穷,可能是传感器、新材料诞生引发了更方便更灵活的小型医疗器械的诞生,这是这样的领域催化了大量投资的原因。
主持人(郗砚彬):现在技术创新潮流已经到来,我相信未来几年技术创新的模式和趋势是不会变的,今年上半年有39起新增医疗项目IPO上市,港股下半年预计有大几十家,七八十家公司准备在港交所递表。对这些公司来说,哪些公司更适合在哪些板块上市,我想听听许总、沈总对这一块有什么想法。
许萍:简单讲几句,券商对整体宏观数据比较周详一些, 香港比较灵活,因为香港18A系统没收入没有利润,临床二期就可以上市,退出机制非常完善的。未来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但是香港股市依然给了不错的估值,这对创新药、对投资人的鼓励是非常大的。
沈洪利:对企业上市选择在A股、香港还是去美国,是每个企业必经或者是比较严肃、挣扎的问题,我补充几点意见。
在境内,中国企业优选A股。这有几个因素,第一个是比较高的市盈率;第二个大部分企业市场在境内,如果在A股上市,对品牌、市场形象、资源获取是比较有利的。趋势来看,A股注册制改革以及国际化步伐还是比较快的。
另外一个,港股A股化,更多是估值。现在比较好的企业到香港也能轻松的获得比较高的证券交易市场的估值。
主持人(郗砚彬):我们再补充一个数据,今年上半年32家上市公司里边在A股里上市很多是医疗器械公司,医疗器械公司体量更适合科创板、创业板。港股36家,其中有34家属于生物制药,两家属于医疗器械。
对于一级投资人来说我们更关注二级退出对我们一级的影响,沈总,您是投中后期、田总也在中后期,相对宽松IPO环境,这一块对我们投资阶段、投资方向是否有一定的影响?是不是会迎合IPO退出方向做一个抉择?
沈洪利:在中国长期资金市场大家也看到了A股审核政策的反复,特别是年初以来现场核查、辅导备案更加严格的要求,受理家数比去年同比下降了,根本原因就是A股政策稳定性问题。
另外一个问题——退出机制,现在90天可以减3个点。现在大家投中早期生物医药企业比例还是比较高的,但是超过5%以上的股东要进行减持公告。如果投十几个点,退出的时候对市场的冲击影响还是比较大的,企业老板都希望投资机构慢点减持。总之A股这两点的确对生物医药在上市板块选择上造成影响。
但是我觉得发展总有一个过程,政策完善完备需要时间,大家还是要对A股有信心。
沈洪利:其实我已经在前移了,大的市场环境变化也在推动着我们往前走,好项目越来越少,投资不仅是募资难,投资也难。投资在当前阶段我认为出现了内卷,出去看项目、开发项目,在一些赛道总能碰到比较集中的几家同行。因为好项目少了,只有头部机构或者是某些方面有优势的机构能挖掘到优质项目,获取到投资额度。对于中小机构或者是比较新的创业机构、投资机构想投到好的项目越来越难。所以说,我觉得整个市场环境阶段性来看是内卷的。
我们也在适应这个变化往前走,走得还特别靠前。玖兆一头是特别成熟的项目,一头是“参与创业”。我们主动深入到高校、科研院校挖掘我们认为在某些方面有能力的人才,鼓励他,陪着他一起创业。目前我们孵化了三家这样的公司,都是健康领域的,发展速度比较快,成立时间长的有三年,短的有一两年的,基本也进入了未来三年科创板申报的时间表。这样参与创业对机构自身还是有挑战的。玖兆内部总讲,我们提供的是管家式、保姆式的服务。对于科技型企业、医疗企业来说他的特点是技术密集型,这是专家教授创业优势所在,但短板也很明显,他可能只能把产品研发做好,在管理、市场、资本可能都是不行的。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全面融入进去。现在投了不少的项目,都是在投后有贴身团队、贴身服务,为企业保驾护航,让这家公司把优势发挥好,把短板补齐,最终顺利上市。
主持人(郗砚彬):沈总,我看您也投了天智航,这是比较创新的公司,创新类公司往往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同时创新也意味着更多的机会,技术迭代也好,技术创新也好,你怎么看待技术迭代或者是技术创新带来的机会?
沈洪利:创新这个词最近提的特别多。由于国际大环境的变化,自主可控、进口替代、解决卡脖子的技术问题,甚至国际引领,这样的词近两年高频出现。我们一直讲科技兴国,中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把创新和科技放在如此高的位置,今天谈创新二字特别应景。
像在大健康领域,第一点是带量采购,包括最近出台的临床研发指南等,都在倒逼企业创新,现在再去模仿别人是卖不出价格也拿不到市场的。同时创新又是非常难的,研发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创新和机遇连在一起,对产业发展是机会,但是对于我们在座的同行、投资者来说将带来阶段性压力。之前一个企业无论是做仿制药还是做耗材,有个几千万利润,有点专利再把故事讲好就能上市了。现在可以说越来越难,没有引领性的技术和产品,没有核心竞争力的企业上市也越来越不容易了。
前两天纳微科技上市,当天涨幅涨了十几倍,为什么?缘由是这一点,解决了卡脖子技术,实现了进口替代。现在从资本市场投资人角度来看,大家也在积极地挖掘、跟踪甚至是追逐真正的行业头部企业,但是这样的企业少之又少。
还有一个问题,科创板推出以及注册制改革,将一大批原来沉淀的不能申报上市的企业集中上市了。增量速度放慢加上存量泄洪,我判断未来五到十年,优质的项目、好的项目可能越来越少,对大家来说可能有几年的苦日子要过。
玖兆投资怎么做?就是往前走。投中早期项目风险比较大,所以玖兆投资带着保姆式的投资策略去配合专家教授甚至院士进行产业化转化,配合他们创业,一定要有毅力,全情投入,要有情怀,不仅要把钱给他,所有能给的都给,把他们在关键时候的痛点、需求都解决好。
主持人(郗砚彬):前面谈到药和器械,在医疗今年有一个很明显的趋势——消费医疗,消费医疗是今年比较被关注的,很多机构也在这个方面做布局,田总,消费医疗您是怎么看?
田野:消费医疗,像是医美三剑客,市值过千亿。其高估值,一方面由于国人人均GDP增长使得对医美的需求增加,另一方面是由于国人对于医美的消费观念转变,相对更加开放。自2014年起,医美行业就开始迅猛发展。据统计,2015年至2017年间,国内医美年复合增长高达42.23%。然而,2019年我国拥有合法资质医美机构大约13000家,非法经营却有80000多家。自2017年开始,国家对于医美行业施行大规模整治,一些黑医美、假劣医美产品逐渐退出市场,迎来了医美行业的合规化发展。目前我们认为医美整体相对比较平稳,也注意到了“三剑客”加大产品研发,以及一些外延并购和产业链衍生品的开发。当然我们在这一块也看到了一些变化。面对C端,一方面是消费者群体变了,90后、00后新生代成为消费主流;另一方面消费群体对于美的诉求增加了。新生代消费群体对于美的诉求不仅包含颜值经济,还包括了睡眠系统诉求、由内而外的自信心提升。在消费医疗行业里面有一些小的垂直点值得期待,像是“男颜经济”、植发等,男性颜值经济正在崛起。
主持人(郗砚彬):颜值经济,轻医美这个方向会不会是您布局或者是感兴趣的?颜值经济是轻医美,您怎么看轻医美?
田野:我们在整个链条里面寻找更有成长性同时资产不那么重的板块。我们现在也在关注男颜经济,包括男士的颜值、还有植发需求。原来我们讲整个消费群体排序是女士、小孩、老人,最后到男士,如果有宠物,那么宠物也会排在男士前面。但这几年我们越来越感受到男士对于护肤整体的诉求是越来越高的。年轻化、低风险、高复购,包括流量红利,将会带领轻医美走向一个更高的层次。
田野:是的,年轻一代的诉求跟我们现在的诉求差异很大,更努力、更自我、更容易从自己的内心出发,也很值得我们学习。
主持人(郗砚彬):我们欣喜看到,在过去一年创新药临床已经突破了一千,统计2010年-2015年数据的时候,过往五年新药临床获批量不到一千,这个数字变化是很大。药品集采、医保谈判,压缩下游渠道费用,而去年新药临床获批上千件,积极鼓励上游研发,政策导向会加速产业调整,如何看政策导向带来的投资机会?
薛宁:我见证了药企投资变成追求创新性投资,整个集采主要还是为了医保控费。价格确实降的很厉害,对药企的压力还是蛮大的。集采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们投了一个长风医药,当月刚刚拿到了一个批件,第二个月就开始集采了。现在可以看到创新药很重要的现象,同一个靶点都有很多的药去追,这个在政策监管上最近出来一些指导原则,对整个创新能力提出了一个要求。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也做了一些思考,有几点想法跟大家做一个分享。
首先,不管怎么样还是追求药品本身科学上的数据。有没有解决临床未被满足的需求,恒旭还是看药企对这个药做了什么样的改变,这个改变有没有特点。
第二,肿瘤赛道空间还是很大的赛道,同时也非常拥挤,不如把眼光放的更广泛一点,看一下别的赛道,像神经系统、疼痛、代谢等等。这里面的问题,慢病本身就很难做临床,投入也是比较大的,这时候我们的核心关注点首先是有没有好的团队,这个团队是不是长期耕耘在这个领域,对某些靶点、机制有了解。其次是原来的老药新用,老药新用有一些在化学上很厉害的创始人他就可以做偶联或者是改构,一方面增强原来分子的效果;另外一方面避免一些分子的副作用。这个在平时没有太关注的领域也是一个机会。
第三,涉及到投资思路的改变,不管是中国还是香港,还是美国很多生物药企业上市以后破发概率也是很大的。我们采取的策略,一方面我们只能在筛选项目的时候更加谨慎;另外一方面可以往更早去看,把医药企业从创始到我们可以退出这个时间大大缩短。
我们刚投的一家企业,成立刚一年,未来两年就可以到香港上市。现在政策支持下,从孵化到最后上市只需要很短的时间,打破了原来早中后期的概念。真正要看的是从科学上来讲,团队是不是在行业里面最龙头的,他们做的事情是不是最好的事情。
在这个前提下,在资本加持下,可以远远提高上市和退出的速度,在这一点是给投资人非常好的启示。
最后,大家最近在想投的估值是不是过高,破发怎么办,筛选的时候就要有非常仔细的分析,比如二期数据有没有分析、针对某些人是不是有特别好的效果、提升在某一类人群获批的可能性,这些都是降低投资的风险,提高我们对这个公司未来包括上市以后整个业绩表现的可信度。
主持人(郗砚彬):有很多创新药公司采用VC+IP+CIO,这样的方式在港股上市是很活跃的。您怎么看待VIC在港股的发展,在科创板、在创业板的看法?
薛宁:这样的方式在国外是比较成熟的,现在在国内不只是CRO企业或者是CDMO企业做这个事情,药企也在做这个事情。药企或者是CRO企业自己孵化的企业,这个核心在于这些企业是不是赋能。我个人会更关注一点,创业团队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强的团队,他们在某个靶点或者是某个机制上有十多年的理解,从科学性来说是没问题的,后续有一个好的分子,怎么把这个分子推上临床最后获得成功。核心还是他们是不是把科学机制理解得非常透彻,这是一个本质。
主持人(郗砚彬):您身边也会看到投资机构老大出来开创新药公司,把他产业经验、融资经验融合在一起,这也是非常有意思的方向,您自己会参与吗?
薛宁:有些是纯科学家创业有成功的,有些是销售出来创业也有成功的,有些是临床专家出来创业也有成功的,要看这个老大他要做什么,要看这个平台有什么样的特点。在此基础上配备相应的能力,这个是综合性的问题。整个医疗尤其是创新药投资确实是百花齐放,运气也会占一定的成分,任何模式都是可以尝试的。
主持人(郗砚彬):药品发展相对比较快的,器械我们看到整个增长率也是很高的,还有医院端关注度很高的DRG和DIP的改革。高值耗材这个赛道的路在何方?
李乐宁:一些医疗投资机构会对高值耗材这个赛道比较看衰。但高值耗材一直是我们澳银重点关注的赛道,未来五年它的主旋律还是做进口替代。因为国内医疗器械和医药的市场空间是较为接近的,但是国产医疗器械相较于国产医药的市场占有率仅为五分之一左右。所以我们大家都认为国产医疗器械依然有非常大的发展空间。
但是在政府一系列的集采政策之下,高值耗材企业又将何去何从。从发展方向来看,以澳银曾投资的企业为例可以分为两种:向上走与往下走。
往上走,我们投了一家企业做外科高值耗材——超声刀器械。在今年5月由广东省牵头联合福建省在内的16省完成了超声刀刀头集采。福建省集采价为800元,其他省份为1000多元。从表面上看赛道利润被压缩,但在澳银看来这也是此企业的发展机会。因为当行业达到集采阶段,也说明该行业在正处于市场成熟期,厂商之间以价格战博取生存空间,而具有核心技术优势和成本优势的企业才能在竞争中笑到最后。而此家企业曾用两年时间沉下心来研究超声刀换能器与钛金属材料,最终这两种材料在性能上已优于进口材质,相比同类竞品该公司拥有较大让利空间,才能在市场上长久地保持活力。
往下走,我们投的另外一家企业主营立体定向脑电图电极,专治难治性癫痫的病灶定位。临床端目前一根电极定价一万到两万,患者做一次这样的手术,要用十几根电极,这个电极目前只进了广东省和福建省医保,看起来集采离它还非常远。无论是从投资者角度还是企业方而言,我们大家都认为集采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当集采真正来到的时候,还能够保持一万多块钱的售价吗?肯定不可能的。
集采之路到来的时候,又该何去何从?高值耗材是很好的抓手,以我们这家企业为例,电极置入大脑以后可以获取大脑最真实最准确三维脑电信号,很多时候耗材不只是耗材,而是耗材背后所带来的数据,数据的价值远远大于耗材自身的价值,但如何对数据进行赋能也是企业需要去思考的事情。
总结而言,我们认为高值耗材虽然有集采政策等问题,但是土壤、阳光、雨露都是有的,找对方向,都可以发展起来。
主持人(郗砚彬):这个赛道里面有很多产业资本进入,我们有哪些优势,他们有哪些优势,我估计这也是您现在面临的问题吧?
李乐宁:有时候我们看项目的时候发现产业资本的确跟我们抢项目,初创期能够吸引到产业资本,对于企业这个发展是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稳的,站在巨人的肩膀,站的更高,看的更远,步子迈的更快。但是上去容易,下来难。产业资本对企业的干预是非常多的。
作为早期财务投资者而言,我们对于企业的干预是很少的,很多创业者出来创业他们是有情怀的,真正想做事的,尤其是医疗项目,创始人对于公司的控制权还是非常看重的,这一点作为财务投资人是非常有优势的,我们就做到帮忙不添乱就好。